出身浙江台州的李仙德个子不高,却可说是光伏界最「悍」的董事长。他今年43岁,青少年时期曾痴迷台球和飙车;平时说话慢且轻,谈话尽兴时,也会迸出几句台州话。儒雅的外形下面,他毫不犹豫地承认,「是,我很擅长战斗。」
他很少在公众场合演讲,也鲜少在媒体前露脸,但在为数不多的对外讲话中,总能引起行业的亢奋和骚动。大家似乎都试图从他的言语中,捕捉未来世界的模样。
“
晶科带你进入零电费时代”;“未来城市的孩子会不认识高压线,因为未来城市不需要电网了”;“分布式光伏将打破电力市场垄断格局”;“10年以后,你还在用火电,或者是件很奢侈的事,或者是件很可笑的事”;“光伏电力将是一种普通商品,可以交易;也是一种金融商品,可以投资;甚至是一种货币,用于交换流通”等等。他的这些最大胆的假设,正在或即将成为现实,而这个进展已不能没有他。
晶科能够走到今日,绝对无法以一帆风顺来形容。但特别的是,每一次策略上的转弯,李仙德都能比别人看得更远,并在下一波趋势到来之前,暗中准备火药应对挑战。
2010年金融危机过后,第一家在美国成功上市的企业,背后是他;2011年,唯一一家保持全年盈利的光伏企业,背后是他;2013年,行业首家恢复盈利的,背后是他;2016年1177MW阿布扎比全球最大光伏电站,并创下有史以来最低电价,背后是他;2017年,连续2年全球出货量第一,背后是他。
「如果我们无法在这产业做出独特贡献,如果我做不赢对手,那表示这个产业已经不需要我们,我就退出。」
2011年,金融海啸导致行业迎来最艰难的时期,全公司上从 CEO、下到基层,没一例减薪或裁员,他抵押上自己所有的家当,仍逆势提高经费,用于研发和品质改善。好斗的他曾坦承:「当时我问自己,对手如此强劲,我们在这个行业的意义是什么,我们对这个行业能做出贡献吗?这个产业需要我们吗?如果这个市场跟产业已经发展得够好了,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浪费才能,在别人已经做得够好的事情上?」
也就是2011年,晶科电力诞生。当时,大型地面电站开发和运营市场都是国企央企卡位,挟着资本优势,稳固几乎100%的江山;分布式则由各地方中小企业割据,以地缘优势与速度,站稳分布式市场。前后夹击之下,晶科电力以其创新业务模式腾空出世,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抢占市场。从西部到中东部,截止2017年底,晶科电力国内并网数量超过3GW,大型地面电站近80座,分布式项目接近250个,成为央企国企电力企业外,一股强大的民营电站清流代表。
晶科电力的成立,开启了晶科从产品制造商转型清洁电力生产商、
能源服务商和平台商的时代。现在,不论是智能家电、电动车、电网、金融、保险、储能,各大产业中的研究者都要和光伏搭上线,来抢占未来能源市场先机。「我认为,在一个持续成长的公司里担任董事长,必须不断提醒自己:每隔几年,我就要革新自己,而且不要害怕犯错。」
李仙德想的是:「不独特,毋宁死。」「做那些只有我们才能做到的事情,那是我们存在的意义。」他强调。
从多能互补、无人驾驶电动车、AI、光储充、能源物联网、虚拟电站再到综合能源服务、能源金融,只要兴致所致,李仙德能无所不谈,你甚至会怀疑他难道仅仅只做光伏吗?不只是对产业生态系,甚至对整个科技业的生态系,他都了如指掌。而这也代表着在将来的各种能源场景里,晶科都不会缺席。
瞄准趋势,大胆尝试,持续进化。在时光的淬炼之下,晶科的前景早已不可同日而语。身为催生者,这几年下来,李仙德的个人心境有何改变?「没什么不同,我觉得自己就像个青少年!」一样钟爱的黑皮衣、一样的淡然平静神态,未来,他的自我战斗还会继续下去。
他早年崛起,打破业界规则,成为市场唯一。过去,光伏制造厂皆遵循「摩尔定律」,要怎么打破摩尔定律?李仙德拟定「超英赶美」计划,每六个月便推出新一代产品,效率更高、可靠度更强、成本更低。他投入三倍研发人力,在公司内设置三组独立的研发团队,各自在同一时间,启动未来新产品研发计划。
除了效率、还有一个问题是质量,他决定投注人力提升品质。「管理品质最好的方法,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自上而下,管理品质的人权力最大。我说,来吧,让我们把这件事做好。」
猛踩研发和品质的油门,投入三倍资源的结果,让晶科的Eagle系列产品在市场上取得压倒性成功,2017年成为全世界营收突破300亿的光伏企业。
「请你用光速去思考。」
这是他常说的一句话。李仙德一直用光速的思维去想事情,才能逼团队在他要的时间点把东西做出来。
例如阿布扎比项目,便是他不断驱策的结果,「低于2.5美分一度电,第一时间我们觉得不可能,做不到,但他跟团队会引导我们,我们一开始觉得姑且一试,结果真的就做到了。」晶科电力海外项目开发团队负责人这样回忆。
他对科技狂热;主动找合作,让未来产品黏上晶科
与其他光伏企业家不同,他很少参与行业会议,他更热衷参加互联网大会、与全球高科技领域负盛名的非营利研究组织等单位合作,提供资源,藉以在研究初期便理解未来趋势,分享研究成果。
「为什么他要参加科技类会议?因为他们开发的东西未来会成为重要产品、尖端指针,相应地预示未来能源会跟着怎么用。」晶科某高官这样评价他,「他对科技是狂热的,会读论文,追随那些前端的东西,他知道什么东西会发生,提早准备,发挥建构生态系统的优势。」
当光伏越用越广,他定义晶科「能源服务和平台型公司」
如今,李仙德明确定义,晶科的未来是一家「能源服务和平台型公司」,而不再只是「
组件制造厂」,从根本上改变企业定位。
综观整个行业,很少有公司能像晶科,持续与时俱进,站在时代的浪头上;多数都被过去的成功经验捆绑,变得行动缓慢,而被时代淘汰。
「(转型)成败都是领导者、都是执行长要负责,他找谁来、怎么分配资源、怎么做组织切割,都是他来做。」企业能否成功转型,最终还是回归到领导人的特质。
出生在浙东台州的小渔村,父母都是普通渔民。渔民天生居安思危的特性,培养了他对于环境、身边的人,以至于对产业正在发生什么事,周遭的改变会带来什么威胁与机会,都保持敏锐。「我是一个很有警觉性的人,」他这样形容自己。如今,这位光伏业最悍的浙江人,带着这份警觉,正奋力成为被他人所需要的唯一,走进未来世界,创造下一波能源传奇。
“晶科将提供的是平台,也就是说晶科的平台可以让其他的人去创业,去实现自己公司的梦想。我们希望大家都成功。任何一家对看好新能源前景的公司都能进驻我们的平台,这是一个开放的平台。晶科是一家开放平台型的能源服务企业。”李仙德这样定义晶科的性质,“如果能够让你居住的社区、你的村、你的镇、你的县或你的市都是利用太阳能等新能源来作为主要电力供给,让这个城市动起来、活动起来、生产起来、飞跃起来,那不是一件很精彩的事吗?晶科做的这个事业如果没有愿景和爱是无法做成的。”
而在界定光伏和火电的关系时,李仙德说:“有人还是不相信光伏会全面替代火电,事实上,光伏是通用型的,什么场景都可以适用,能辅以储能和调配,城市是可能完全由新能源供电的。”
随之而来的是可能的巨大挑战,李仙德表示,“如果你看我们做的每一个发布的项目,或者相关的市场解决方案,我们晶科给予它的都是独一无二的价值。可以说,如果没有光伏的普及,抑制气候变迁,改变能源结构是不可能实现的。有了具有经济性的光伏,我们可以去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使命,而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说这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