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季度经济增长6.7%,比市场预期增速(6.6%)提高0.1个百分点,落入年初设定的全年合理的经济增长区间。其中,进出口形势反弹明显。3月份当月,我国进出口总值1.91万亿元人民币,增长8.6%,明显回稳。出口1.05万亿元,增长18.7%,为最近9个月来首次实现正增长。工业企业利润由负转正,一季度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利润同比增长7.8%,扭转2014年下半年以来的利润持续下滑(上年末为负增长)的态势。分地区看,经济增长落入预期目标的地区增多,但风险也逐渐开始暴露。
一、一季度约6成省份没有实现增长目标,比前三年有所好转,主要原因不在于经济的好转而是由于目标的下调
历史看,2013年来全国经济实际增速与目标增速的差距为零,即2013年高于目标增速0.2个百分点,而接下来两年分别低于目标增速0.1个百分点。但分省份来看,重庆、安徽、浙江和广东四个省份的实际增速高于目标增速,分别高0.4、0.1、0.1、0.1个百分点。实际增速低于目标值较多的省份主要为资源类大省,包括山西、辽宁和黑龙江等。
2016年一季度,14个省份达到年度增长目标,增长较快的省份有重庆(10.7%,高于目标值0.7个百分点)、贵州(10.3%,高于目标值0.3个百分点)、海南(9.7%,高于目标值2.7个百分点);增长大幅低于目标的仍为资源省份,如辽宁增长-1.3%,低于目标增长7.3个百分点。
原因是,完成目标情况好转的主要原因是因为目标的下调,实际增速逐季下滑态势仍然持续。数据显示,2013年来,我国经济增长目标分别为7.5%、7.5%、7%和6.5-7%。其中各省的增长目标的平均值分别为10.6%、9.6%、8.2%和7.8%。2016年一季度,所有省份的经济增速均比上季度有所下行,其中下行较多的省份分别有辽宁由3%降至-1.3%,云南由8.7%降至6.6%,新疆由8.8%降至6.9%。
二、东北经济下滑加快与资源行业、房地产占比较高,且金融投入相对不足有关
2016年一季度与2013年以来的均值相比,东部、中部、西部和东北部的增速下滑分别为0.8、1.3、1.7和3.1个百分点。相关分析表明,经济下滑与二产占比、三产占比、金融业占比和房地产占比的相关系数分别为0.23、0.39、0.62和0.70,意味着房地产业和金融业与经济下滑关系非常紧密。
但2013年来,经济波动则与二产占比的相关系数达到0.81,与第三产业占比相关系数为-0.16,说明三产占比上升能明显提高经济的稳定性。
单纯从大类产业结构看,东北二三产业比重与东部类似,也说明大类产业结构不能解释经济下滑程度。东北地区二产占比为31.8%,与东部地区基本相当,三产占比为42.8%,仅次于东部地区。但从金融业占比来看,仅为4.7%,比西部地区还低2.4个百分点。
细项来看,资源类产业比重过大是东北经济下滑的一个因素。近几年来,能源价格持续走低,对辽宁、山西、内蒙古等传统煤炭大省经济冲击较大。2013年末,鹿特丹煤炭期货价格指数80.95,比上年末下降20.2%,降幅比上年扩大3.9个百分点。受2013年煤炭市场下滑冲击,长治市经济增长目标设定为11.5%,而实际增速仅为8.5%。晋城年初目标为11%,而实际增速却仅9.3%。内蒙古的锡林格勒经济增长由年初目标12%下调至10%,最终实现10.1%。
更重要的是,受过剩产能等因素制约,资源投入不足是经济下滑更重要的因素。信贷拉动投资,投资驱动经济增长是我国发展的普遍模式。相关分析表明,各地新增人民币贷款与固定资产投资(不含农户)的相关系数达0.73。平均而言,一单位的新增贷款能拉动4.82单位投资。考虑到GDP支出法核算中,投资对GDP的贡献率高达一半左右,投资的增加相应提高经济增速。各省固定资产投资(不含农户)增速与GDP实际增速相关系数为0.53,投资增速提高1个百分点,将提高经济增速0.15个百分点。
2013年以来,社会融资规模与投资之比越高的地区,经济增速高于目标的可能性越大。广东、天津、重庆、浙江等省份,平均社会融资规模与投资之比分别为53.4%、45.2%、36.8%和32.1%,基本处于全国前列,偏离值也基本为正。内蒙古、山西和辽宁三省的比值分别为16.4%、26.9%和26%,基本处于全国靠后水平。其中,信贷来看,东北地区信贷增速远低全国平均水平。2015年末,全国人民币中长期贷款余额同比增长14.3%,较上年末下降1.3个百分点。其中东部、中部、西部和东北地区人民币中长期贷款同比分别增长13.6%、17.1%、16.1%和8.8%,分别较上年末下降1.1、1.6、1.3和2.6个百分点。由于东北为工业重镇,产能过剩明显。2015年,产能过剩行业加快去产能进程,商业银行对此类敏感性行业进行信贷总额控制,总量削减,其中钢铁业、建材业中长期贷款余额增速已经持续多个月为负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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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融资驱动,特别是房地产信贷驱动支持经济增长,前期以紧信用促转型努力可能付之东流
一段时间来,一些传统产业、产能过剩行业业绩持续承压,倒逼企业通过控投资、去库存、降杠杆等形式调整应对。例如,2015 年深市有色金属冶炼和压延加工业、黑色金属冶炼和压延加工业整体亏损;非金属矿物制品业、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采矿业利润下滑分别高达57.7%、36.1%和31.0%。2015年深市非金属矿物制品业、黑色金属冶炼和压延加工业、有色金属冶炼和压延加工业、造纸和纸制品业、化学纤维制造业、化学原料和化学制品制造业六个涉及产能过剩的行业,固定资产投资(现金流量表中“购建固定资产、无形资产和其他长期资产支付的现金”),在2013年下降7.16%,2014年下降10.34%的基础上,2015年进一步下降1.72%。
但是一季度的信贷天量投放,可能使得紧信用促转型努力打水漂。全国来看,一季度天量的社会融资规模支撑了经济增速的企稳。社会融资规模增量为6.59万亿元,比去年同期多1.93万亿元,创历史同期最高水平。与GDP之比41.6%,比去年同期多10.1个百分点。其中,东、中、西、及东北部社会融资规模与GDP之比分别为46.4%、34.7%、43.9%和29.5%,分别比去年同期多19.6、18.5、10.5和11.5个百分点。其中房地产[0.00% 资金研报]贷款增加较多功不可没,人民币房地产贷款一季度增加1.5万亿元,同比多增5045亿元,增量占同期各项贷款增量的32.5%。地产开发贷款余额1.8万亿元,同比增长22.8%,增速比上年末高10个百分点。个人购房贷款余额15.2万亿元,增长25.5%,比各项贷款增速高10.8个百分点;一季度增加1万亿元,同比多增4309亿元。
分省份看,社会融资与GDP之比增幅提高较多的省份分别是上海(由34%。1%升至76.9%)、江苏(由16.3%升至55.4%)、广东(由19.8%升至44.6%)、湖北(由14.4%升至33.8%)、浙江(由14.7%升至41.9%)。这些地区房地产价格上升幅度位居全国前列。3月末,上海、广州和杭州三地新建住宅价格指数同比涨幅为25%、15.2%和11.8%,而全国70个城市房价涨幅仅为2.9%。
四、区域性金融风险有所增大
在经济下行压力加大、结构调整走向深入的背景下,区域性金融风险暴露持续增多。
山西的煤炭
东北的钢铁
东南的光伏
一是经济下行暴露了前期过度信贷的风险,东部和东北部表现明显。有句授信顺口溜是“东南的光伏、山西的碳、东北的钢铁不敢碰”,形象说明银行的信贷风险。一方面,一些传统产能过剩产业、资源型行业、前期杠杆率较高企业信贷风险上升,而新的经济增长动能尚在培育之中,实体经济的有效资金需求对银行融资供给的拉动力不足。另一方面,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的信贷扩张,银行贷款发放条件相对宽松、信贷扩张速度较快。随着近年来的经济下行,这部分贷款质量明显下降,使得风险加权资产增长快于资本净额增长、资本充足率下降,对银行新增贷款投放形成了制约。
二是金融改革给银行带来转型升级“阵痛”,东部一些新兴金融机构发展较快,风险开始显现。比如说P2P、众筹等为代表的新型融资方式快速发展,一定程度替代了银行的信贷投放。数量上,这部分的融资总量已经超过了万亿元。这部分新兴融资方式主要集中在北京、上海、浙江等地。2015年来,这部分信用事件增多,连带了部分传统金融机构。比如说e租宝、泛亚等机构倒闭,涉及金额超过千亿元以上。
三是直接融资的快速发展,存贷利差出现趋势性收窄,不良率攀升使得银行体系经营风险有所加大。2015年末,商业银行不良贷款率1.67%,同比上升0.42个百分点。为有效应对不良贷款压力,商业银行普遍加大了资本补充、拨备计提和不良贷款处置力度。全年商业银行新增资本约1.8万亿元,其中超过9成为核心一级资本。截至2015年末,商业银行贷款损失准备金达2.31万亿元,同比增加3537亿元。
与此同时,银行对冲风险的能力在下降。中国建设银行[-1.05%资金研报]2015年报显示,其拨备覆盖率为150.99%,较上年下降71.34个百分点,在四大银行中最为接近监管警戒线。净利同比增长跌至0.14%,接近于零。
中国钢铁复产近5000吨 环保部约谈五地负责人(名单)
自从去年11月初约谈青海省海西州政府之后,环保部已经有近半年时间没有约谈有关地市政府主要负责人了。
4月28日,环保约谈重启,对象是山西省长治市、安徽省安庆市、山东省济宁市、河南省商丘市、陕西省咸阳市5地市政府的主要负责人,环保部督促其贯彻实施“大气十条”,落实环境保护责任。
环保组织“好空气保卫侠”负责人赵亮告诉记者,环保部重启约谈或与近段时间的污染反弹有关,随着钢铁企业纷纷复产,山西、河北某些“一钢独大”地区的细颗粒物浓度明显有所上升。
我的钢铁网资讯总监徐向春表示,去年国内钢铁产能停产约6000万吨,今年春节以来,已有4000万-5000万吨复产,还有一些由于资金问题一时没有复产,但也在抓紧筹备。
约谈又来了
环保部表示,2016年一季度,长治、安庆、济宁、商丘、咸阳等5市的空气质量明显恶化,大气主要污染物浓度不降反升。以长治市为例,PM2.5浓度均值与上年同比上升了44.1%,PM10、SO2、NO2浓度均值也分别上升了36.8%、81.5%和4.4%。
环保部有华北、华东、华南、西北、西南、东北6个督查中心,根据相关区域环保督查机构进行突击检查并调度地方环保部门近期执法情况,环保部发现上述城市大气污染防治工作存在薄弱环节,问题较为突出。
例如,环保部抽查了长治市的30余家工业企业,发现有8家企业违法排放问题突出,分别是兴宝钢铁公司、首钢长钢公司、黎城太行钢铁、建韬潞宝化工公司、瑞达焦化公司、长福煤气焦化公司、华诚焦化和麟源煤业公司。此外,晋川建材烟囱粉尘排放明显,潞宝新能源[-3.45%资金研报]烟囱则有明显的“冒黑烟”现象。
之所以如此,与地方政府环保责任落实不力有关。以长治市小锅炉取缔工作为例,2015年272台小锅炉取缔任务仅完成153台,完成率只有56%。
环保部要求,有关地市要进一步提高认识,以“环境质量只能更好,不能变坏”为红线,切实推进问题整改到位。整改方案要在20个工作日内报送环保部,并抄报所在省级人民政府。被约谈5市政府的主要负责人则表态,将尽快拿出整改方案,确保整改工作落到实处。
公开资料显示,截至2015年10月底,环保部已经约谈了长春、沧州、临沂、承德、驻马店、保定、吕梁、资阳等15个城市的政府主要负责人,通过约谈解决了一批突出的环境问题,推动了区域环境质量的改善。
大气污染祸首
在众多环保组织中,“好空气保卫侠”是专门关注大气污染问题的一家。4月13日-15日,赵亮专程去了一趟山西省长治市,对多家污染源进行摸底排查,他的调查与环保部结论一致,都显示烟尘排放污染严重,部分企业除尘设施运行不正常。
在赵亮看来,长治的污染排放非常“明目张胆”,其他地方可能白天偷偷排放一些黑烟,不明显,或是夜间大规模偷排。而长治有的企业则是大白天就“浓烟滚滚”,时间至少持续2个多小时。
周边居民告诉他,去年曾经有一段时间,长治的空气污染情况有所好转,特别是在“阅兵”期间改观很大。赵亮自己也感觉到,去年一季度的空气质量比今年要好,今年污染“反弹”了。
4月25日,第十二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二十次会议在人民大会堂召开,环保部部长陈吉宁代表国务院向会议做报告。他表示,部分城市的空气质量确实“有所反弹”,郑州、乌鲁木齐、济南的细颗粒物浓度在2014年同比下降后,2015年又有反弹,还有70个城市可吸入颗粒物浓度不降反升。
“特别是在一些‘一钢独大’、产业结构单一的地区,反弹尤其明显。”赵亮表示。在他看来,中央的环保压力虽然很大,但存在压力逐级递减的现象。5月3日,中央环保督查组向河北省委、省政府反馈意见时也表示,环保工作压力在向各级党委、政府和有关部门传导中层层衰减,省发改委等有关责任部门在压钢减煤、散煤治理、油品质控等方面监督检查流于形式,一些地方重发展、轻保护现象普遍。
钢厂复产惹的祸?
赵亮发现,今年以来,一些限产地区的钢厂纷纷复产。以河北邯郸武安的裕华钢铁公司为例,产量不降反增,目前还在扩建。
5月3日,中央环保督查组向河北省委、省政府反馈意见时也提道,武安裕华钢铁公司违规新建、续建钢铁产能,违反了国务院《关于化解产能严重过剩矛盾的指导意见》规定。
“去年停产的绝大部分都已恢复生产”。据徐向春介绍,“国家统计局3月公布的全国粗钢日均产量是227.9万吨,而1-2月这个数字则只是201.78万吨,一天就多了20多万吨的量;进入4月以后,钢材价格更高,行情更好,前期没有复产的也在想方设法地复产了。”
徐向春表示,去年,一吨钢材要亏损200-300元;今年春节以后,钢价突然大涨,目前吨钢利润已在400-500元之间,成本控制好的钢厂,个别品种甚至能达1000多元。总体来看,现在已是“金融危机以来盈利最好的时期”。
为何突然出现大涨?一方面是因为前期钢厂停产较多,供应“跟不上”;一方面则是房地产复苏,中央投资拉动,需求短期回暖;另外,金融市场的投机炒作也放大了这一趋势。
“以前下游钢贸商、建筑企业不囤货,现在钢材价格一天涨100元,一个星期涨300-400元,使得下游客户出现恐慌预期,也开始提前采购以减少损失。这样反过来又让钢厂感觉需求好转,促使其涨价。”徐向春说,“目前钢厂正在抓住盈利窗口期,前期停产的设备普遍都已恢复生产,正在生产的设备则进一步提高生产水平。”
针对这一情况,4月26日,河北省委办公厅、省政府办公厅联合下发通知,要求全省坚决禁止违规新建钢铁产能和已封停钢铁设备复产,对违规新建钢铁项目或封停钢铁设备复产所在地党政一把手将采取先免职,再进一步调查处理等惩罚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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